云上十堰讯文、图/记者杨建波 张启国

他们，坚守在苏州路边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里13年，尝尽生活艰辛。

他们，省吃俭用28年，靠卖包子、馒头，将女儿培养成北大研究生，把儿子送进郑州大学。

他们，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一年休息不足7天，却轻描淡写地告诉孩子，生意比以前好多了，以打消孩子的挂念。

妻子李锦菊、丈夫高耀良，两人今年均56岁。28年前，他们从麻城来到十堰，凭着“决不让孩子像自己一样生活”的坚定信念，先后将两个孩子送进了大学。

贩卖茶叶亏了，就地打工挣钱还债

1965年，高耀良出生在麻城乡下的农村，兄弟姐妹七个，他排行老四。家穷、孩子多，是那一辈人的共同记忆。让高耀良一家雪上加霜的是，在他上小学时，父亲因病去世，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母亲和哥哥姐姐们肩上。初中毕业后，高耀良便回村当起了民办老师。

24岁那年，高耀良与同村的李锦菊结了婚。李锦菊有兄弟姐妹十个，她也排行老四。因为家里穷没有上过学，嫁给高耀良后，李锦菊便在家里种田。一大家子人，光靠高耀良当民办老师一年三四百元的工资根本无法支撑。于是，高耀良决定找个其它的法子来挣点钱。

高耀良有个姐姐在十堰承包食堂，1993年五一期间，他趁学校放假，借钱在当地花了两三千元买了四大袋茶叶准备拿到十堰卖。一下火车，高耀良遇到一个人，那人主动过来给他帮忙，结果等他一转身，那人拿了他两大袋茶叶就跑了。本想赚点钱回家，没想到一下火车就亏了一半，高耀良不敢回家，怕回家后无法向家人交代。于是，他找到姐姐，让姐姐给他在十堰谋个差事。

姐姐、姐夫在食堂做包子、馒头，看到高耀良也有心思做这个，便将手艺教给了他，并在广电食堂给他找了一个做包子的活，一个月工资200元。这个工资比他在村里当民办老师工资高多了，于是，他决定留下来等挣够亏损的钱后再回家。

在那个通信还不发达的年代，高耀良无法将自己的情况告诉家里人，家里人一看他出门就没了音讯，以为他出了意外，便托人四处打听。直到年底高耀良挣够了钱回到家，家人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年，年一过完，高耀良和李锦菊一合计，两人就都来到十堰打工了。

靠卖包子买了房，还将女儿培养成北大研究生

李锦菊和丈夫来到十堰后，什么也不会，只好跟着丈夫一起做包子、馒头。日子在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中一天一天滑过。1996年，女儿高梦婷出生，第二年，儿子高一鹏出生。

两个孩子出生后，夫妇俩之前相对简单的生活被打乱了，又要做包子，又要照顾孩子。好在两人都在一个地方工作，可以轮换着照顾一下孩子。2003年至2008年，夫妇俩又承包了市政府食堂的包子、馒头供应，每天起早贪黑地干，经常只有两个孩子在家。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让夫妇俩感到欣慰的是，两个孩子都比较听话，而且很自立。到了能帮大人干活时候，他们都主动给父母帮忙。平时他们也顾不上给孩子做饭，姐姐就带着弟弟，两人一起动手做饭。

2008年，市政府搬迁至北京路后，高耀良夫妇没再继续承包包子馒头供应的活儿了。后来，两人在江苏路租下了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店，开始自己做包子、馒头卖。当时，他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又向朋友借了一点钱，在附近买了一套70多平方米的二手房。

一家人总算结束了租房的日子，生活也慢慢开始一点一点向好的方向发展。

夫妇俩吃了没有文化的苦，自然不希望儿女们也像他们一样。所以在对待孩子的学习上，他们付出了一切他们能付出的，只为让孩子们好好读书。好在孩子们也很争气，学习上基本没让他们操多少心。

“你们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和我们一样，只能靠出力气来糊口。”这是夫妻俩给孩子们说的最多的话，两个孩子也能理解父母的辛苦。尤其是女儿高梦婷，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学习一直名列前茅。“爸爸妈妈不怕苦、不怕累地挣钱，就是我好好学习的最大动力……”从小就非常懂事的高梦婷从来不乱花一分钱，从来不在外面买零食。有一次，学校组织春游，要交200元钱，可父母拿不出钱，高梦婷没有一句怨言，看到同学们都出去玩了，她就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看书。

从小高梦婷便立志要考上北大、清华，因高考时身体不适发挥失常，最后她被中南大学录取。在大学期间，高梦婷一面学习，一面做家教挣钱。“她的目标就是要考北大研究生，她说‘我不需要你们给我学费，我自己挣钱’。”李锦菊说。2020年，高梦婷如愿以偿考上了北京大学医学专业研究生，读研期间，她花的钱都是自己在学校获得的奖学金和她做家教挣来的。

做了28年的包子馒头，日子一天比一天有奔头

姐姐高梦婷在学习和生活上努力向上，也深深影响着弟弟高一鹏。在姐姐的带动下，高一鹏也顺利考上了郑州大学，目前已毕业，在重庆一所学校当老师。

看着两个孩子取得的成绩，高耀良和李锦菊打心底里高兴，做包子、馒头也更有劲了。

“我们每天早上四五点就起床，一直要工作到下午3点多，晚上还得准备第二天的料，回到家都十一二点了。”高耀良说，尽管如此，只要一想到两个孩子，他和妻子就充满了干劲。“现在孩子们基本上都不用我们花钱了，趁现在身体还可以，再挣点养老钱，将来也可以给孩子们减轻一些负担。”

女儿每个星期天都会固定时间给他们打电话，儿子也经常打电话劝他们不要太操劳。“不做也不行啊，街坊邻居都熟悉了，也吃习惯了，猛然间不做，大家也不习惯啊！”高耀良说，他们在这个地方卖包子、馒头已有13年，和周围的很多居民都成了朋友。

“老高两口子都是热心肠的人，也是实在人，大家都信得过他们。”这是这条街上做生意的商户和附近居民对他们的评价。一门心思做了28年的包子、馒头，老高夫妇的技术自然没得说，在面粉和包子馅料上，他们都选择最好的，从来没有掺过一点假，一些酒店也经常会到他们店里订包子。

曾有一段时间，受众多因素的影响，店里的生意不太好，他们却轻描淡写地告诉孩子们，生意比以前好多了，以打消孩子们的挂念。看着孩子们越来越有出息，高耀良夫妇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有奔头，“等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我们就准备退休了，到时候就可以享福了！”高耀良开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