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富

农民军起义自崇祯元年爆发以后，起初主要活动在陕西、山西两省。自崇祯六年底开始至十七年明朝灭亡，农民军的主要活动范围以郧阳为中心，涉及陕西、山西、河南、江北（安徽）、湖广、四川等省。

崇祯元年（1628年），陕西各地因饥荒和官府不作为引起农民军大爆发时，郧阳已有所防范。崇祯二年，汉中一带的农民军十分活跃，这是郧阳藩镇境内第一次出现警情。二月，当时的郧阳巡抚梁应泽遣商雒备兵道刘应遇率毛葫芦兵进入汉中，会合川兵大败此地的农民军。由此，汉水之南的动乱暂时平息，但汉北依然不宁。四月，刘应遇以千余兵力逼汉中农民军退入宁强五丁峡。不想，宁羌知州陈元瓒却毫无防备，让农民军从该地逃遁。十一月，清军逼近北京，京师戒严，山西巡抚耿如杞奉诏带兵，却因军士长期得不到军饷而哗变于涿州，引发西部官军的连锁哗变效应，大多投入农民军，使农民军声势大增。但在此后的几年里，农民军都活跃在陕西、山西两省，没有进入郧阳藩镇辖地。

直到崇祯五年，这种局面被打破。正月，逃逸到榆林镇宁塞堡的农民军残部会合环庆各地的土匪，屯驻于镇原县的蒲河，欲犯平凉，然后谋走凤翔、抵汉中，这不仅让陕西方面大为紧张，而且让郧阳也高度警惕。好在陕西方面措施得力，经过大小十余战，宁塞农民军全军覆没。

一

崇祯六年十月丁卯日，山西、河北境内的24营农民军渡过黄河南犯阌乡，攻陷渑池之后分兵向卢氏、郧阳、兴安（陕西安康）、平利、汉中一带开进。十二月己未日，农民军攻陷河南伊阳（汝阳），庚申日攻陷卢氏，然后遍掠汝州、淅川、内乡、光化、均州，戊寅日犯南阳。庚辰日，进入郧阳境内的农民军知道郧城有备，便假扮进香客绕过郧城攻陷了郧西，癸未日又攻陷上津，接着在丙戌日攻陷陕西镇安，官军一路追赶，非常被动。

崇祯七年正月，留在河南境内的农民军自郧阳渡江骚扰谷城，劫掠光化、新野，然后围困襄阳。六路农民军俱集襄阳城外，官军无法抵挡，退入城内自守。农民军分出四五千人，一部进入郧界，围均州，然后攻陷远安，乙卯日攻陷房县、保康，二月壬戌日攻陷兴山，壬申日入瞿塘，攻陷夔州；另一部入郢，往荆门西北夷陵（宜昌）方向。辛丑日，前拨由郧阳进入陕西的农民军攻陷洵阳，逼临兴安。西乡县境内的土匪闻听大喜，乘机大肆劫掠，汉中震动。当时，陕西巡抚练国事移兵入商雒，农民军得知，南破凤县入四川。到此时，战火已燃遍秦、晋、郧、豫、陕，农民军流突无定，官军防不胜防。

四月丙辰日，朝廷以失陷郧西诸邑之罪逮捕郧阳巡抚蒋允仪。此时四川农民军分四路渡利州河，驻扎阳平、白水等关，被当地人力拒，遂败走奉节。房县境内的农民军被连连击败。然而从四川败退的农民军约有3万人，顺堵河而下屯扎在郧阳黄龙滩，再分兵三道：一由均州趋河南，一由郧阳趋淅川，一由郧西趋商洛、卢氏。张应昌追赶第一路，结果在均州中埋伏兵败。

五月，陕西另一股不出名的农民军攻陷文县，一部扰鄜延，一部掠延庆，被官军追剿，又分别进入终南山，再窜入商雒。此时，农民军聚集郧陕交界的深山大峪中，总督洪承畴地毯式搜逐，逼农民军东走往谷川，复入大山中远窜。

六月丙寅日，总督陈奇瑜、郧阳巡抚卢象升带兵围剿竹山、竹溪各处的农民军，连战，斩1700余首级。陈奇瑜追击余敌，不久在宝鸡硖石复败农民军。

七月己丑日，洪承畴夜驰入西安，檄令诸路兵马赴西安合击农民军。丙午日，农民军探报得知官兵意图，立即夜走商雒。总兵尤世威进入商雒搜剿，被农民军大败于雒南。农民军遂越卢氏，奔永宁。之前，守在这一带关隘里的官军已经风餐露宿三个多月，大多患致疫痢，失去战斗力。左良玉紧急带兵自内乡赴援卢氏。此时，庆阳一带的农民军全部南下，烽火遍及三原、泾阳、耀州、富平。

八月，崇祯帝诏令发各边镇45000兵力并赴河南。

九月，河南境内的农民军向山东佯击，想诱官军东出，然后谋袭汴梁。陕省境内的农民军复陷陇州，屯住州城一个月。官军参将贺人龙等人援陇州，被李自成包围。不久，陕西境内的农民军复炽，北接庆阳，西至巩昌，西北至邠州、长安，西南至盩厔、宝鸡，拥众20万。相反，官军分兵出御，兵力甚寡。

十二月，晋升洪承畴为兵部尚书，以三边总督兼督河南、山西、陕西、湖广等处军务。

二

崇祯八年正月丁巳日，河南境内的农民军攻陷荥阳，屠汜水，又陷固始。二月癸未日，江北农民军攻陷潜山。乙酉日攻陷罗田。三月癸丑日，湖广境内的农民军攻陷麻城。壬戌日，汉中农民军攻陷宁羌。四月，农民军大多入秦。乙酉日，洪承畴移师汝州，率诸将自汝入秦，檄文曹文诏会师。五月甲寅日，曹文诏夜至五峪，农民军在此以险设伏，被曹文诏识破，击败之。

八月丁酉日，重入商雒的农民军复入河南，犯卢氏。癸卯日，崇祯帝命湖广巡抚卢象升总理直隶、河南、山东、四川等处军务，统率关、辽兵，赐尚方宝剑便宜行事，端制中原。洪承畴负责剿西北，卢象升剿东南。如寇入秦，卢象升进兵合击。

十一月辛酉日，农民军在河南焚关厢而向西。老回回犯南阳、邓州。在陕西，“一字王”等部众20万，“撞天王”统17万，各自潼关出犯阌乡、灵宝。左良玉与总兵祖宽两军，东西相隔70里，遥望山头，却不敢出来邀击。农民军一路抄掠，截烧粮草，致使官军乏食。己未日，祖宽破“整齐王”于九嵩，农民军溃而为二，东走偃、巩，南走汝州。丙辰日，农民军在龙门、白沙大会师，祖宽分兵袭击，斩首千余级。农民军败走东南，入霍丘，进逼凤阳。淮督朱大典率兵驰往寿州。

十二月乙酉日，李自成、罗汝才率数10万众围光州，抬大炮20门攻城。只发二炮，城墙轰然崩颓，城中顷刻火起，农民军乘势而入，屠戮官吏士民无遗。

崇祯九年正月丁未日，卢象升师抵凤阳，大会诸道之兵。壬子日，农民军集合闯王、闯塌天、八大王、摇天动等7营数10万攻滁州。守城官军奋力还击，双方伤亡惨重。卢象升合诸道之兵驰援，农民军遂西突池河，再西向凤阳犯皇陵，守陵官军列营甚严。农民军不敢攻，向西渡河，焚抄怀远。丁巳日，枣阳土匪廖三、袁世儒、李玉石以牛、酒迎接河南农民军，连伙入营。癸亥，江北农民军首领“紫薇星”攻陷怀远。朱大典带兵援救，农民军焚庐舍而北渡。己丑日，郧襄农民军焚谷城，士民空城而走。不久，闯王合扫地王、紫金梁等24营攻徐州，不克，遂西陷虞城，入河南。一字王、曹操(名罗汝才)、扫地王5营由归德趋开封，至石家楼。辛未日，官军祖大乐潜师归德截其前，分兵设伏，而以轻兵诱敌，遇农民军于雪园。既战，官军佯败，农民军争先驰逐，祖大乐鸣鼓举麾，东西两翼突出攻击，农民军惊而大乱，官兵三面奋击，斩首1400余级。己卯日，郧襄农民军犯竹山。

三月丁未日，农民军首领九条龙、张胖子从南漳、柳池攻陷谷城、官山，逼向保康。庚戌日，攻陷竹溪、房县。总理卢象升率诸将追贼至谷城。丁巳日，农民军走郧州（郧阳别称），官军三道并进，大雾之中农民军迷道，不知官兵已至，仓猝中接战，败退入山里。官军追奔数十里，农民军尸填沟堑。

四月，朝廷以苗胙土为郧阳巡抚，同时免上津等15州县的田租。辛丑日，卢象升抵洛阳会师。

五月癸丑日，崇祯帝下诏大赦山西、陕西，令地方多方安插农民军中的胁从者，以消除他们的反侧之心，违者重治其罪。

七月壬戌日，陕西巡抚孙传庭在盩厔大破农民军，擒获闯王高迎祥及刘哲等，献俘于京师，磔于市。

八月庚辰日，老回回焚开封西关。当时农民军群雄出没于豫、楚间，屡败，散而复合。

九月，清军抵进北京，京师戒严，命卢象升总督各镇之兵入援。

十月甲申日，农民军由河南陷襄阳，汉南农民军围郧阳。

十二月，崇祯帝以农民逞军郧襄为由，罢郧阳巡抚苗胙土职，以陈良训代之。

三

崇祯十年正月丙午日，老回回等人趋奔桐城。官军总兵秦翼明大败农民军。老回回所部的整齐王、八大王等九营溃散为四：一支走罗田，一支奔团风镇，一支向蕲水，一支趋岐亭。同时，闯塌天等诸股农民军分两路进军江北。

二月，左良玉、山西总兵王忠与农民军大战，先胜后败。崇祯帝下诏逮王忠入京都，同时革左良玉职，令其杀敌自赎。不久，命陕西巡抚孙传庭兼总理河南。

闰四月壬寅，以熊文灿为兵部尚书，总理直隶、山西、陕西、四川军务，督剿流寇。五月，留在郧襄的农民军犯荆州，焚荆王陵园。

七月，朝廷以史可法为安、庐、池、太巡抚，展开对农民军的围歼，农民军则陷六合，围天长，突凤阳，渡河分往河南、泗州。

十月，李自成携过天星、混天王、蝎子块等入川。川兵堵截，在广元大败混天王、蝎子块二股，斩首千级。

十一月庚寅，兵部尚书杨嗣昌请求限期剿寇，令陕西巡抚扼断商南、雒南，郧阳巡抚扼断郧西，湖广巡抚扼断常德、黄州，应天巡抚扼截潜山、太和，江西巡抚扼截黄梅、广济，山西巡抚扼截陕州、灵宝，保定巡抚扼断延津一带。于是总督熊文灿提调边兵，太监刘元斌提调禁旅，河南巡抚率左良玉、陈永福等兵合剿于中原。癸巳日，江北农民军攻陷灵璧。

十二月，刘元斌率禁军大集于襄阳，聚集在郧襄的农民军尽走郧西。乙巳日，朝廷以戴东旻为郧阳巡抚。同时命洪承畴会合孙传庭并剿河南流寇。

崇祯十一年正月，左良玉、陈洪范在郧西大破农民军，残部逃亡商雒，官军追击。

四月丙申日，皇帝诏令夺洪承畴尚书衔，仍以侍郎、总督带兵。同时总兵左光先、曹变蛟并夺五级官阶，限五月内清除流寇。

八月，总督洪承畴奏报陕西境内流寇投降略尽，朝廷命他出关向河南、湖广进军。癸卯日，曹操、过天星、托天王、十反王、整齐王、小秦王、混世王、整十万、革里眼等自陕州南往内乡、淅川，进犯襄阳。

九月庚申日，熊文灿率师抵达襄阳，于甲子日遣副将龙在田在双沟袭击革里眼、射塌天，大破之。熊文灿檄文左良玉、陈洪范进兵淅川，向曹操招安。

十月，京师因清军逼近而戒严，召孙传庭、洪承畴带兵勤王。于是洪承畴、孙传庭率诸将先后出潼关入援。曹操闻听，以为是来剿自己的，于是率九营从郧阳境内的浅水处涉乱流渡汉江，突走均州，叩开武当山提督太监李继改的门乞求招抚。李继改报告给熊文灿，熊文灿于是发檄文让诸军停止围剿，于是曹操率九营全部就抚。

罗汝才受抚后，不愿受署为官，并不愿食饷，与郧、均诸邑的居民错壤相居。当时，张献忠也就抚，屯驻于谷城，与罗汝才遥为声援。

崇祯十二年六月，张献忠在谷城，罗汝才在房竹复叛。七月，张献忠、罗汝才在房县会师。左良玉追剿，大败而归，失其符印。事闻于朝廷，命革熊文灿职仍视事，降左良玉职戴罪杀敌。八月壬戌日，诏令大学士杨嗣昌以兵部尚书衔督师讨伐，赐给尚方宝剑。

崇祯十三年五月，罗汝才、过天星七股农民军尽入四川，被监军太监万元吉扼于夔门。

四

七月，罗汝才、小秦王、上天王、混世王、一连莺等农民军连营盘踞大宁。监军万元吉在夔州，遣守备刘正国带着罗汝才部投降的军士伍林等人进入罗汝才大营招抚。罗汝才此时有归顺之意，但因正月时在夷陵香油坪大战之中自己杀死了官军将领杨世恩、罗安邦，怀疑明廷或许不会赦罪，于是裹携刘正国东走，声言要到夷陵向督师杨嗣昌乞抚。之前，罗汝才与金翅鹏不和睦，金翅鹏常常担心被罗汝才并吞。此时，小秦王、金翅鹏相率投降了杨嗣昌。罗汝才又不愿与金翅鹏为伍，于是杀掉了伍林、刘国正之后东走巫山。当时，左良玉分兵屯于兴、房、二竹间，罗汝才屡败，党羽多降，势力越来越孤单。然而张献忠在巴、巫与左良玉相持，图谋西走。于是罗汝才前去与张献忠会合，谋渡江走川西。

八月癸丑，万元吉遣降丁进入罗汝才军营，杨嗣昌再命降将金翅鹏所部头领飞上天进入罗汝才营招抚，罗汝才犹豫不决。当时罗汝才与张献忠刚刚合并，张献忠担心罗汝才再降，每日都说罗汝才的母亲已经为官军所获，并且说：“阁部已俘过天星阙下矣。”意思是阁僚杨嗣昌已经把惠登相俘虏送往了京城处死。万元吉又使一招，檄文让左良玉携带惠登相前往招降罗汝才，这样罗汝才必会听命。然而杨嗣昌对此嗤之以鼻，至此罗汝才的降意遂绝。

这一年，两京、山东、河南、山西、陕西、浙江普遍遭遇旱灾、蝗灾，草木俱尽，人相食。饥民们相互煽动为盗，所在之地蜂起应之，农民军势力大增。

九月己丑日，杨嗣昌屯兵巫山。之前，关索战败潜伏此处深山中，闻听过天星已降，越发恐惧。杨嗣昌遣人招抚，关索见之前的诸位降将都效力于军前平安无事，遂相携王光恩到巫山拜见杨嗣昌于船上。他率副手杨光甫等数人顿首涕泣，请死罪。杨嗣昌抚慰之，给以银币。罗汝才入川时，兵力九股，分别是整十万、扫地王、小秦王、金翅鹏、托天王、过天星、关索。到此时，只有罗汝才会合于张献忠，其余八股均相继投降。杨嗣昌飞章向朝廷奏报，叙述应该赏赉的文武将吏各有差别。

十月，老回回、革里眼趋奔湖广。杨嗣昌在夔州，令楚将王允成、杨文富自巴、巫趋赴当阳东剿，湖广巡抚宋一鹤赴蕲、黄协剿，命诸将分屯于襄、郧、承天诸处扼要把守。

十一月，朝廷升陕西巡抚丁启睿为陕西、三边、山西、河南总督。河南巡抚李仙风率诸降将高谦、李建武等击溃河北境内的农民军。

十二月，楚、豫、皖官兵大会师，老回回、革里眼感到恐惧，相继乞求官军招抚。丙辰日，监军员外郎杨卓然进入老回回、革里眼大营议抚。当年冬，李自成被困于崤、函，蝎子块已死，满天星、张玅子、邢家米及李自成部将大天王、镇天王、一条龙、小红狼、九梁星等相继请降。不久，李自成突围而出。

崇祯十四年初，山东四处盗起，东平、东阿、张秋、肥城等皆被饥民军占领。

二月丁卯日，河南饥民军攻陷新野。张献忠、罗汝才欲自川入楚。万元吉留1800名秦、蜀兵屯于白帝、神女之间，绝其入楚之路。

五月，河南饥民军袁时中聚众至20万人，进入江北。朱大典率诸军击败饥民军，饥民军纷纷弃牲畜乘夜潜遁。袁时中以数百骑北渡淮河，入河南。

六月，两京、山东、河南、浙江再次遭受旱灾，加重饥盗。

九月，罗汝才自南阳趋向邓州，期与李自成会合。当时，张献忠在南阳大败，其众尽散，而李自成占踞河、雒，有众50万，所以罗汝才前往依附。张献忠兵败后，投奔于老回回、革里眼、左金王诸军，共同进入霍山扼险拒守。

十月，监军太监刘元斌、卢九德率京营兵与总兵周遇吉、黄得功会合，追击农民军于凤阳。追上后，刘元斌围40日不攻城，农民军大白天关闭城门。刘元斌纵容军士在城外抢掠，杀樵夫、汲水者以冒功。然后放出风声欲攻城，求索城内贿赂，给乃免。然后放张献忠纠合老回回、革里眼、左金玉诸营与李自成在河南会师。

十一月，李自成攻陷襄城。十二月，崇祯帝谕旨：“朱大典受命督贼，专办五营，纵贼流毒，全无一效，其革职听勘。以高斗光提督凤阳，兼督皖、楚、豫会剿。”

五

崇祯十五年正月丙子日，山东饥民军全部覆没。

三月丙子日，老回回等五股农民军会合，步骑数万人趋奔寿州，会合张献忠、袁时中一起攻六安。不久，袁时中归附李自成。

闰十一月，李自成令贺一龙趋德安，窥探黄、麻。贺一龙至黄陂，遇水阻而不能前，意外收得左良玉部残兵800人而回，却先去会见了罗汝才。李自成大恨，由此开始忌恨罗汝才。

十二月，袁时中向东，进犯凤、皖。

崇祯十六年正月，左良玉率众20万躲避农民军而东下，沿长江纵掠。见此情景，长江南北的流寇、土寇、降将、叛兵有白贵、小秦王、托塔王、刘公子、混江龙、管泰山等，纷纷假冒为左良玉之兵肆意攻剽，一时间到处都是抢掠烧杀的官军。于是南都留守的各部官军全部出动，列于沿江两岸，不问是兵是贼，凡抢劫者均进兵攻击，斩千余人。左良玉见状，赶忙约束部下，又列条状上书于兵部自白，由此兵祸稍平，群寇始散。

二月，湖广饥民军攻陷澧州、常德，又陷武冈州，杀岷王朱企昪。当时，湖南境内的各少数民族军队皆趁机与饥民军勾结攻掠，然后尽归附于李自成。

三月癸卯日，李自成袭杀革里眼、左金王，吞并其众。革里眼，大名贺一龙。当时，李自成屯驻襄阳，命罗汝才攻郧阳，久而不下，军士多战死，罗汝才所部多有怨恨李自成之声。

四月甲子日清晨，李自成带20骑赶至郧阳郊外，突入罗汝才大营，罗汝才还睡卧未起，就被李自成入帐斩断其头。罗汝才所部大哗，李自成以大队兵力相威胁，七日才平定，但所部多散亡，纷纷投降于陕西总督孙传庭。

五月，李自成攻杀了袁时中。不久，老回回遂归顺李自成。老回回，大名马守应。至此，陕西蜂起的农民军大半降于官军，其余俱为李自成所吞并，只有李自成、张献忠两大农民军陆沉中原。